造了一個很長的夢

終於夢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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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難過後, 粉身碎骨的你原來活著, 還康復過來.

我們在小學碰面, 你的樣子一點也沒變.

相認的時候, 沒有驚呼狂叫, 沒有抱頭痛哭.

"終於再遇上", 大概是我倆的心情.

我一直躲在你身旁, 像以前. 一邊靠近你, 一邊要保護你受過重傷的身軀.

沒多久, 我們乘那架米色淺藍色中巴的上層, 由小學出村口, 吹著微風, 經過big field (運動場), 并非常有默契地下車, 往 big field去.

在那400米的沙圈散步, 不經不覺, 已是黃昏.

看著田徑隊的操練剛剛完畢, 想起從前的我們. 即使你已升上中學, 我還在小學, 我們還是會因田徑練習在這big field相遇.

走著走著, 你的手搭到我肩膀. 我看著你, 感覺很熟悉. 恍惚這麼多年, 你沒有離開過, 更一直在我附近, 守護我.

我們走到器材房位置, 裏面沒有啞鈴和沙背心, 卻變了一個展覽廳. 我倆牽著手, 享受著每一刻,  最後坐下來聊天. 此時我才發現你骨瘦如柴. 我擔心的表情, 沒有逃過你的眼光.

你安慰我說 : "待我完全康復之後, 我會做training.  I'll be strong again." 我聽了很感動, 你從來積極勤力, 這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 況且已從煉獄折返人間, 有什麽事不可行?

我們聊著以前每一件瑣碎事, 是我倆重要的回憶.

還記得我曾經把一粒咖啡糖夾在信裏寄往英國, 你收到信件, 咖啡糖已經完全融化, 但你說爲了不辜負我的好意, 還是黏了幾口.  回想起來, 我只是想跟你"分享"我的生活, 希望能藉此減低地域製造的距離感.

聊著聊著, 當我以為這個漫長的夢是現實的時候, 卻醒來了.

造過好夢醒來的心情是複雜的. 我很開心, 在夢中能夠重遇你, 且實實在在地相處了一整個下午. 醒來一刻得知這是個夢, 像千支刀插入心坎, 再一次觸動心底的傷口, 秒間淚流滿臉. 你沒有康復, 早已離我而去.

到底這個好夢還是讓我安慰, 感覺你原諒了我.  我當時沒有戀上別人, 只是敵不過距離, 寧願逃避, 寧願放棄. 我幼稚地以為從愛你變成不愛, 就可以躲開思念的折磨.  說起來, 我們以前相處的時間實在太少, 唯有爭取在夢中相見.  你, 已經許多年沒有探訪過我的夢.

競民, 你到底在什麽地方活著. 有時我很想你, 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