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我最愛的電影－－The Dark Knight

《 黑 夜 之 神 》 系 列 （ 1 ） 之 Batman 殺 死 Joker

昨 晚 看 了 第 二 遍 《 The Dark Knight 》 ， 還 是 欲 罷 不 能 ， 它 是 我 有 生 以 來 看 過 最 觸 動 人 心 的 戲 劇 （ drama ） 。 電 影 在 兩 個 半 小 時 內 對 人 性 進 行 了 一 連 串 審 判 ， 嚴 厲 程 度 教 人 窒 息 ， 設 計 這 場 審 判 的 人 是 Joker 。 他 是 個 無 制 度 主 義 者 （ anarchist ） ， 他 相 信 文 明 人 類 經 常 掛 在 口 邊 的 道 德 常 規 ， 例 如 信 任 、 公 平 、 公 正 、 無 私 的 愛 、 原 諒 、 忠 誠 、 正 義 、 誠 信 、 仁 慈 、 誠 實 全 都 是 謊 言 、 假 象 ！ 所 謂 文 明 的 人 類 為 了 在 絕 境 求 存 ， 往 往 吃 掉 別 人 ， 甚 至 親 人 。 只 是 ， 人 類 被 制 度 和 常 規 蒙 騙 ， 再 也 看 不 穿 人 性 醜 惡 之 處 。

Joker 眼 中 的 真 實 （ truth ） 就 只 有 恐 懼 （ fear ） ， 恐 懼 絕 不 騙 人 。 所 以 他 設 計 各 種 各 樣 的 社 會 實 驗 （ social experiments ） 去 證 明 這 論 點 ， 更 誓 要 把 Gotham City 維 持 在 混 亂 的 狀 態 （ choas ） ， 令 人 類 終 日 人 心 惶 惶 ， 成 就 他 最 真 實 、 最 理 想 的 世 界 ： 一 個 沒 有 虛 偽 和 謊 言 的 世 界 。

Joker 死 對 頭 Batman ， 頭 戴 面 具 ， 這 造 型 對 Joker 來 說 ， 本 來 就 是 個 天 大 的 笑 話 ， 因 為 面 具 是 為 了 隱 瞞 真 相 （ hide the truth ） ， 完 全 違 反 了 Joker 「 真 實 就 是 最 好 」 的 理 念 。 Joker 對 Batman 這 件 玩 具 愛 不 釋 手 ， 因 為 若 能 證 明 這 位 伸 張 正 義 （ 體 現 人 類 道 德 常 規 ） 的 英 雄 （ hero ） ， 其 實 可 被 腐 化 （ corruptible ） 的 話 ， 就 等 於 實 現 了 Joker 最 成 功 的 社 會 實 驗 。 Joker 使 用 的 方 法 有 二 ： 

1 ） 逼 Batman 揭 開 面 具 ， 暴 露 身 份 ， 證 明 他 是 騙 子 （ fraud ） 。 

2 ） 誘 發 Batman 殺 掉 自 己 ， 證 明 他 是 殺 人 者 （ executor） 。

在 《 The Dark Knight 》 ， Joker 沒 有 成 功 把 Batman 腐 化 為 罪 人 （ sinner ） ， 惟 有 退 而 求 其 次 ， 把 罪 惡 剋 星 （ Harvey Dent ）污 染 為 罪 人 。 不 出 Joker 所 料 ， Harvey 失 去 了 愛 人 及 感 到 被 信 任 的 同 伴 所 害 時 ， 陷 入 絕 境 ， 公 義 感 （ self-righteousness ） 瞬 間 遭 誤 置 （ misplaced ） 。

就 這 三 位 主 角 的 理 念 和 遭 遇 ， 我 作 出 了 很 多 方 面 的 反 思 。 版 位 有 限 ， 這 禮 拜 只 能 說 一 點 ：

Batman 殺 死 Joker 是 錯 嗎 ？ 

回 到 最 原 始 的 問 題 。

英 雄 為 何 不 可 以 是 功 利 主 義 者 （ Utilitarian ） ， 為 求 把 全 市 人 民 的 人 生 安 全 總 和 增 至 最 大 （ maximize ） 而 殺 掉 Joker 嗎 ？

這 方 案 假 設 了 殺 人 者 要 被 判 死 刑 ， 所 以 Joker 罪 該 至 死 。 換 個 頭 來 ， 到 底 誰 有 權 殺 他 （ 成 為 下 一 個 殺 人 者 ） ？ 

還 有 ， 誰 有 資 格 判 斷 人 民 的 生 命 安 全 比 Joker 的 生 命 重 要 ？
答 案 是 ： 獨 裁 者 。 難 道 要 Batman 成 為 極 權 獨 裁 者 ？ 

另 外 是 ， Joker 真 的 罪 該 至 死 ？ 他 是 殺 人 者 ， 但 他 受 到 道 德 常 規 的 背 叛 而 變 質 ， 同 樣 可 被 視 為 受 害 者 （ victim ） 、 無 辜 （ innocence ） 。 他 就 嘴 角 的 疤 痕 說 了 兩 段 故 事 作 解 釋 ， 顯 然 都 是 謊 言 ， 重 點 落 在 兩 段 故 事 的 共 同 點 ： 都 是 至 親 違 反 了 道 德 常 規 （ 目 睹 爸 爸 切 開 媽 媽 嘴 角 及 妻 子 不 接 受 切 開 嘴 角 後 的 自 己 ） ， 違 反 了 「 愛 」 ， 造 成 了 無 法 彌 補 的 精 神 創 傷 。 他 的 自 卑 和 傷 害 反 映 在 他 對 疤 痕 的 神 經 敏 感 度 上 。

說 起 功 利 主 義 ， 不 得 不 提 ， 若 果 統 治 者 是 功 利 主 義 者 ， 視 把 國 家 的 經 濟 GDP 推 至 最 高 增 長 為 理 想 ， 但 視 百 姓 死 活 如 無 物 ， 這 不 就 是 人 類 文 明 的 最 低 層 次 嗎 ？ 

大 家 可 參 考 《 墓 碑 》 一 書 ， 研 究 六 十 年 代 三 千 萬 人 餓 死 的 因 由 ， 再 深 思 功 利 主 義 的 可 能 性 。

I think there is a major difference between what is good for the society as a whole and what is Right.

《 黑 夜 之 神 》 系 列 2 之 誰 是 神 ？

上 星 期 交 稿 後 半 天 ， 發 現 台 灣 將 《 The Dark Knight 》 翻 譯 為 《 暗 黑 騎 士 》 。 一 言 驚 醒 夢 中 人 ， 我 二 話 不 說 打 給 編 輯 求 他 把 文 章 標 題 改 成 英 文 《 The Dark Knight 》 ， 代 替 交 稿 時 的 香 港 翻 譯 片 名 《 黑 夜 之 神 》 ， 可 惜 太 遲 。 埋 頭 苦 幹 地 寫 文 章 ， 居 然 忽 略 了 《 黑 夜 之 神 》 這 譯 名 的 嚴 重 漏 洞 。 它 完 全 違 反 了 這 一 輯 蝙 蝠 俠 （ 包 括 《 Batman Begins 》 ） 所 鋪 排 的 一 切 。 Batman 跟 Spiderman 和 Superman 的 最 大 分 別 是 ， 他 少 了 一 分 超 能 力 （ Super-natural power ） ， 他 不 會 飛 ， 亦 沒 有 蜘 蛛 絲 從 掌 心 射 出 來 。 他 是 有 血 有 肉 的 人 ， just like you and me ， 只 是 他 擁 有 的 巨 富 能 幫 助 超 級 武 器 （ Super weapon ） 的 研 發 而 已 。 所 以 今 期 繼 續 以 《 黑 夜 之 神 》 為 題 ， 虐 待 式 鞭 策 自 己 的 疏 忽 。

「 Dark 」

把 「 Dark 」 翻 譯 成 「 黑 夜 」 已 是 重 大 敗 筆 。 雖 然 Batman 一 向 是 黑 夜 時 分 才 出 動 ， 但 一 方 面 ， 片 尾 Commissioner Gordon 交 代 ： 「 He's a silent guardian.  A watchful protector.  A Dark Knight. 」 意 思 是 ， Batman 背 負 了 Harvey Dent 的 罪 後 ， 在 市 民 心 目 中 形 象 轉 邪 ， 視 為 一 「 dark 」 。 第 二 方 面 ， Batman 為 追 捕 Joker ， 在 市 民 的 手 提 電 話 裡 加 裝 上 音 波 技 術 ， 讓 控 制 台 能 聽 見 每 段 隔 空 對 話 ， 那 絕 對 是 觸 犯 私 隱 的 犯 法 行 為 ， 視 為 二 「 dark 」 。 層 次 遠 比 「 黑 夜 」 深 。

「 神 」

他 背 負 別 人 的 罪 這 一 點 ， 的 確 有 「 神 」 的 特 性 ， 就 如 耶 穌 被 釘 十 字 架 所 背 負 的 ， 也 是 別 人 的 罪 。 但 觸 犯 私 隱 的 行 為 足 以 證 明 他 同 樣 是 罪 人 ， 絕 不 是 神 。 一 直 以 來 ， Batman 沒 有 想 過 把 自 己 塑 造 成 神 ， 他 只 想 當 英 雄 。 本 片 意 味 最 深 的 一 句 話 是 ：「 You either die a hero or you live long enough to see yourself become the villain. 」 足 以 證 明 這 點 。 故 事 是 一 場 關 乎 人 性 善 惡 之 鬥 ， 並 非 甚 麼 神 魔 之 戰 。

「 Knight 」

「 Knight 」 這 字 對 中 國 人 來 說 沒 有 特 殊 意 義 。 Knight 起 源 於 歐 洲 ， 在 中 世 紀 初 期 封 建 制 度 中 ， Knight 被 視 為 貴 族 階 級 ， 有 錢 又 有 地 位 ， 身 份 只 能 以 父 系 世 襲 。 跟 Batman 真 身 Bruce Wayne 的 背 景 互 相 呼 應 。 不 過 ， Knight 這 個 銜 頭 絕 不 是 虛 有 其 名 ， 因 為 當 時 一 般 人 認 為 貴 族 階 級 在 戰 爭 時 期 須 領 導 國 家 。 Knight 不 像 中 國 貴 族 般 ， 十 指 不 沾 陽 春 水 、 熱 天 有 人 打 芭 蕉 、 喚 人 萬 里 尋 荔 枝 ， 他 們 是 專 業 騎 兵 ， 要 落 場 打 仗 的 。 他 們 宣 誓 誓 言 中 表 示 忠 誠 、 正 直 、 守 法 ， 和 致 力 保 護 人 民 ； 跟 Batman 的 理 念 相 同 。 

譯 名 竟 讓 一 些 不 是 Batman 迷 的 觀 眾 以 為 黑 夜 之 神 是 Joker ， 認 真 失 敗 。 我 想 如 果 導 演 兼 編 劇 Christopher Nolan 這 麼 努 力 把 Batman 人 性 化 ， 卻 換 來 這 個 中 文 譯 名 ， 會 嘔 血 。 

不 過 現 在 大 國 崛 起 ， 一 切 都 要 氣 勢 逼 人 。 加 上 文 字 在 香 港 嚴 重 貶 值 ， 一 切 都 要 誇 張 。 不 信 ？ 大 家 可 以 留 意 以 下 字 詞 令 你 想 起 今 年 幾 套 電 影 ？ 
特 、 大 、 超 、 神 、 魔 、 最 、 風 雲 、 王